秀·SHOW丨第一百三十二期 娄格2017年诗歌精选

勇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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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     望

娄  格

我想养一匹马

养在我的身体里

像古人那样

举大事的时候

我打马奔赴沙场

天下太平了

我牵马去远方

临到老了

赋闲的日子多起来

还是依照古人的样子

放马于南山

我则睡在一棵大树下

眼睛睁一阵子

尔后闭一阵子

仿佛远离了世态炎凉

我还在山中

山雀玩耍的时候

喜欢啄树上的红果子

有时是一群。一只

也能够玩尽兴

苍天在上，静若神明

太阳山坐在光线中

没有暮色压下来

一日够长

转山的人搜遍记忆

也想不出是否有漏落之事

红果子，红得极其认真

红得没有一点脾气

苍天在上，或可忽略

我心中的英雄主义情结

悬崖上蹲着的那只鹰

眼睛里噙了两粒雄视一切的星光

多年后

当我回忆起这一幕

世间已经没有了可供扫平的猎物

空  山

也有路，如藤

可以上空山，也有一条

溪流，从空山挂下来

也有几笼闲竹

在校对时光的影子

且态度坚决

也有十七八幢木屋

散落在阶梯状的暮色中

叙述自此

我们就可以等了

等那些想家的人

大包小包的闯过年关

一下子使空山

突然喜极而泣

活  着

一棵树死了。

而冬天依然要一天一天的堆砌。

赶在雪花入地之前

父亲抡起斧头，从树中救出火。

这个冬天那么漫长。

熬着父亲，也把一些事物化为灰烬。

寺庙的桃花开了，无人能见

进出山门的人，无非

僧侣，无非，施主

僧侣念经，敲木鱼的手意在敲出空寂

施主烧香，问卜时笃信有求必应

进出山门的桃花被风拦住了

开开落落中将光阴扔了一地

墙里墙外下着红雨。天地间

缺少一个负责打扫的人

速写秋天

我喜欢这光芒：粮仓和草垛

我喜欢这简洁：菊花斟满月光，在一幅水墨画中独饮高洁

嗯啊，爱人回到身边，像一条疲惫的路，收回了远方

磨刀石看不见刀子的命运

磨出来的刀

有一把用来割麦

有一把适合切菜；有一把

削苹果时，剜掉了

里面的虫子

有一把杀死了紧张的空气

有一把蜷缩在老墙上

于尘埃中，逐渐

放弃了锋利

秋天的落日

像长了眼睛的铁，当它砸下来

没有砸断桉树上的蝉鸣

村庄完整如初

稻菽间阡陌纵横，各有归宿感

苍鹭越过头顶

落在近处的水田里

一群麻雀不顾后果地追了过去

它们飞得很低

直接砸在一笼笼的稻草上

庄稼汉们洗脚回家

一天的时光要在堂屋的八仙桌上

以及端起的酒碗里亮闪闪地回旋那么一会儿

方可安心收场

冬天纪事

北风紧。岁末，年景堆积

熊家坡有树子被锯倒，做成了梁木

寨子上，有人挖土，有人敬神，有人在唱傩戏

有人在腊月里赶回老家办喜事

吹着唢呐过日子；通过饲养黑山羊

有人能从年初

打下的欠条中全身而退

有……其它

暂且按住，不表